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瓶邪·黑花/宿昔同衣裳·伍

来源:哔哩哔哩    时间:2023-06-19 21:22:11

by君别云辞兮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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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·两心同

满市花灯熠熠,晚风轻拂灯缀,撩过风铃,吹散泠泠之音。夜气清凉,秦淮岸上熙熙攘攘,佳人手摇团扇,袅袅娜娜,嬉笑怒骂皆成娇态,勾得才子回眸,今宵难忘。

解雨臣亦与齐黑瞎信步水畔。

此时正值暑热最盛,白昼热潮蒸腾,解雨臣斜倚贵妃榻,撑头阖眸,神色蔫蔫,不愿动弹。

齐黑瞎不知上哪弄得一盆冰块,装进风车,摆在房间正中央,透着淡淡清凉的风正好能送到解雨臣面前。

“你在金陵,竟有府邸。”解雨臣浅浅抬眸,赏了齐黑瞎一个慵懒闲适的眼神。

“怎么,我看起来是个穷人吗?”齐黑瞎笑着喂他一块冰西瓜。

“不像富家翁。”

他低头勾唇,伸手摸摸解雨臣的脸,“这宅邸,是我徒弟送的。”

“哦?”解雨臣稍有兴致,柳眉上挑,张口又接了块西瓜。

“他叫吴邪,名震江南的临安吴氏。数年前我曾救过他的母亲,为了报答便拜我为师,顺便送我这座宅邸。”说着,他想起什么似的,“哦,他和你一样,都是第三性。”

解雨臣轻笑一声,“如此大恩怎么不以身相许?”

“若是许了,你怎么办?”齐黑瞎笑着又要喂他。

解雨臣这才正儿八经睁眼看他,眸中笑意渐淡,坐起身没理睬他。

齐黑瞎维持着喂人的动作,顿了一会儿,面上露出些许自嘲的笑,放下碗,“你不喜欢这些,我便再也不提就是了。”

“近来傍晚时分,江畔似乎多了许多人,总能听见模糊不清的嬉笑声。”解雨臣走到窗边,目光穿过层层竹叶杨柳,落进浮光跃金的江中。

“盛夏暑热,都喜晚风清凉。”齐黑瞎望着他削瘦的背影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“那,我们也去走走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夜里东风吹枳花,江畔茶舍慢煮茶,说书人饮尽一瓯茶,故事方才起帷幕。解雨臣站在树荫里,静静听了许久的书,齐黑瞎才穿过憧憧人影走到他面前,笑盈盈地递来一串冰糖葫芦。

解雨臣接过咬了一口,微眯双眼,又递到齐黑瞎嘴边。他挂着笑,叼过那被美人咬掉一半的糖葫芦,咬碎了,含糊不清地补了一句“真甜。”逗得美人忍俊不禁,别过头掩唇轻笑。

“看着我笑。”他勾着美人下巴,轻轻挑脸对过来。

“为什么?”解雨臣把糖葫芦塞他手里,嗔怪轻推。

“像海棠花开,醉人。”

“油嘴滑舌。”解雨臣自顾自背着手,沿着江岸漫步。齐黑瞎忙跟上去。

潮落夜江斜月里,风动波澜漪。走进人潮,灯火里海棠仙影忽隐忽现。水袖轻盈,满头珠翠,仿若又向华胥见。忽忆岁岁红莲夜,朝思暮想自沉吟。瞧他衣袂粉如蝶,只怕携了海棠,从此翩翩再不见。

齐黑瞎恍惚梦中,步履停滞,恐抬手又空空。

解雨臣蓦然回首,双眸澄澈,定定盯着跟在身后的人,薄唇轻抿,静静于人声鼎沸中对视。

良久,解雨臣朝他缓缓伸出手,“不怕走散了么?”

齐黑瞎思绪未动,手先急急忙忙握住海棠,指尖载着越过千山万水仍未止歇的心跳,颤抖着将心事悉数落进美人手心。

纵豆蔻词工,难赋深情。

十指相扣,掌心相贴,解雨臣貌似漫不经心地看向四周,却也难掩一池净水表面下的波涛汹涌。

“那儿卖的,似乎是海棠糕。”齐黑瞎指着斜前方一摊位,“金陵著名的点心。”

解雨臣斜扫一眼人头涌动,心生倦意,“人多,我们回去罢。”

他低首挑了挑美人下巴,轻笑道:“在这等我。”

灯火落进解雨臣眼底,一双桃花眸直勾勾地仰视他,睫羽如翅,轻轻扑闪,薄唇洇开一抹月色。脚尖轻踮,那抹混着海棠花色的月光便印在齐黑瞎脸颊上了。

他愣了愣,喜色同惊讶一块溢了出来,揉揉解雨臣的发,亲一口他的额头,“等我。”

解雨臣望向他走远的背影,指尖点着他留下的余温,轻笑一声。

平静和温馨,浸润得他们几乎忘了暗处悄无声息的危险。

等黑瞎子拎着满满一包的海棠糕回来时,原地哪还有海棠仙子的身影。唇角弧度缓缓落下之前,步伐先踏,随手拽了无数路人打听,顺着方向,脚尖轻点,整个人便如雄鹰一般飞了过去。

远郊密林,早已摒弃喧闹,寒鸦于枯树梢头哀啼。几个身影晃晃荡荡,黑瞎子紧随其后,握住三枚石头掷了出去,瞬间爆发的力道划破空气,远处浮动的人头立即栽进河中,惊得其余不得不停下脚步,转身看向来人。

“瞎子,念在同门情谊,又同为丞相做事,只要你不插手,我们绝不为难。”为首那人对他道。

齐黑瞎轻笑着指了指被他们绑住的解雨臣,“你们为难他,就是为难我。”顿了顿,指尖绕着垂在耳边的几缕发丝,“再说,我可不是老家伙的走狗。跟你们不一样的。”

对面倒也不再客气,剑影出鞘,几个人齐刷刷将他围住。他不慌不忙退了几步,早就握住刀柄的手,瞬间抽出,寒光凛冽,兵刃相接。刀剑相撞发出刺耳凄厉的声响,空气被簌簌地划破,不待它愈合下一秒又被强盛的剑气割裂开,惊得鸟雀逃亡。

齐黑瞎扭转腰身跃起,刀刀逼向对方要害,挑开身后偷袭的剑转身便割破那人喉咙,随即往后弯腰挡住涌上来的剑群。

那边打得热闹,吸引走钳制着解雨臣的那人注意力,一把极细的匕首从袖中滑落,解雨臣握住立即割断绳子,趁其不备抬手扎进那人肩颈,引出一声哀嚎,他顺势抽出那人腰间佩剑,飞起右腿将其踢进河里。

“瞎子!”解雨臣就要跑向齐黑瞎,突然腿窝一疼,他闷哼着一下子跪在地上,转头原是刚才那人,爬在河堤边朝他飞了一块石头。解雨臣皱起眉,咬着牙站起来,剑光映着粼粼水光挥了下去。

齐黑瞎为他那一声闷哼分了神,出了破绽,剑锋逼近鼻尖才堪堪挑开,此时他已无心恋战,边应付边朝解雨臣的方向退。

解雨臣鬓云散开,月光与树影在他身上交融。他转头看向齐黑瞎,似是漫不经心的一脚,将河堤边的脏东西踹进河底,踉踉跄跄跑向齐黑瞎。

直到将人一把揽入怀,齐黑瞎从怀里掏出一包早已捏碎了的糕点,扔向剑影来处,挥刀破开,细细密密的粉面爆散开来。

等面尘散去,哪还有墨与粉的色彩。

“不追了?”

“黑瞎子的轻功,这世上能与之相匹的不过寥寥。”为首那人抬起手臂,望向远处影影绰绰的灯火,眸光一暗,“不急。”

“怎么样,这里疼不疼?这里呢?”齐黑瞎撩开解雨臣衣裤,检查他受伤的腿窝。

“不疼,都不疼。”解雨臣靠着床沿,轻声似在安慰他。

齐黑瞎捏着他小腿,一下子吻在他膝头,胸腔紊乱地起伏着,不成节律的呼吸都打在解雨臣腿上,“幸好,幸好。”

解雨臣稍稍蹙起眉头,睫羽轻颤,薄唇微抿,眸子里是齐黑瞎伏在自己膝头的模样,心间动容,也许自己所求的,早已得到了。

“瞎子。”解雨臣的声音难得带着低哑,其中温柔直教人酥了骨头。

齐黑瞎缓缓抬起身子,下意识摸向腰间,想起什么,动作顿了顿,转而向后抽出之前的糖葫芦,看了一眼,冰糖早就化掉了。他无奈笑起,轻轻一扔,糖葫芦掉进渣桶里。

看向解雨臣,笑道:“想吃点什么,我给你做。”

解雨臣瞧他这样,瘪嘴一笑,鼻尖却发酸,泪含在眸眶里,别过头极力强装笑颜。

“我明天再给你买海棠糕好不好?都怪我让你受委屈了。”齐黑瞎往前挪了挪,靠得更近,伸手笑着拭去他鼻尖一颗水珠。

解雨臣转过来盯着他,桃花眸泛起水光,却不说话。

“我不好,我不好,没处理掉这批人,委屈你了。”齐黑瞎心里发慌,替他拭泪的指尖都微微颤抖。

下一秒,他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——解雨臣扑进他怀里,头埋进颈窝,紧紧地抱住他,非常非常紧。这是解雨臣第一次主动抱他。

他感受到,一颗又一颗的,发热的,解雨臣的泪滴落在自己颈部,滑进衣襟里。这是解雨臣第一次哭。

“你把我当成什么?”解雨臣颤抖着嗓音轻声问。

“我不敢说。”他终于反应过来,轻轻搂住解雨臣。

“我要你说。”解雨臣几乎是低吼着。

“妻子。”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提在嗓子眼,搭在解雨臣背上的十指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
解雨臣如释重负般泄了力,伏在他肩头,带着哭腔的轻笑,惹得齐黑瞎反而将他搂得更紧。

桦烛影微,玉树琼枝,迤逦相偎傍。四目相对,眉欲语,意相通,解雨臣从枕下摸出一个荷包,递给齐黑瞎。

他打开从中取出一个极其精致的东西,“同心结?”

“嗯,用你的头发,和……我的里衣。”解雨臣垂着眸,泪珠还缀在密密睫毛上,双颊浮现少有的忸怩。

他摸向自己莫名短了一节的几缕头发,就笑:“原来是你剪的。”

解雨臣忍俊不禁,想着情绪全被他打破了,又瘪嘴别过头。

齐黑瞎笑着凑近替他擦去脸上泪痕,怜爱地亲亲浮红脸颊,双手捧着同心结到嘴边,无比虔诚地吻了又吻。

腰中双绮带,梦为同心结。

捧着同心结的那个双手在发抖,手的主人在发颤,主人的心脏在战栗。缓缓地,齐黑瞎站起身来回踱步,无意识地收拾起梳妆台,弄的一团糟又去整理衣柜,踱来踱去,摆弄起茶具来,一会坐在桌边,一会站起来,靠在窗边看看树梢月影,凑近瞧瞧红烛摇曳。

“你怎么了?”解雨臣有些哭笑不得。

齐黑瞎如梦初醒般回过神,大步流星走向他,半跪在床边,捧起同心结,仰头看他,唇角颤抖着。

“郎君。”解雨臣捧着他的脸,落向他的眼波含有浅浅笑意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齐黑瞎摇摇头,似笑似哭,索性把头埋进解雨臣腰腹间。

他太想太想娶解雨臣了,想到害怕的地步。此时海棠花真正落进他怀里,他反倒不知所措起来。他既狂喜又惊惧,意识到那是同心结时,他甚至没反应过来,而现在,他简直想大哭一场。

解雨臣抱着他,轻轻拍着他的背。趴在自己腹部的那个人、一直站在背后爱着自己的那个人、一直立在前面保护自己的那个人、即使是刚才,还在绞尽脑汁哄自己开心的人,此时竟然脆弱得像个孩子,也许是哭了,否则怎么抖得跟筛子似的。

解雨臣低头笑着,桃花眸却又蓄了泪。

花不尽,月无穷。两心同。此时愿作,杨柳千丝,绊惹春风。

灭烛解罗裙,开窗迎月光,解雨臣轻轻撩着齐黑瞎脸颊,眸中自是情意绵绵,春波盈盈。

“我能看看你的眼睛么?”

“会吓到你的。”

“你不信我么?”

齐黑瞎偏头轻笑,“倒不是。”

“嗯哼。”解雨臣撑起头,笑着挑挑他下巴。

他似是无奈唇角勾起,伸手解开黑布条,“要是被吓到了怎么办?”

“我会接纳你的一切。”

不知是谁先笑起,齐黑瞎剥掉布条,缓缓睁开眼睛,月光把他的睫毛影子拉得很长。

解雨臣愣住了。他第一次看见齐黑瞎的眼睛,难免觉得有些陌生。

“吓到了?”齐黑瞎瞧他一副凝固住的模样,忙拿起布条。

眼看他又要遮住,解雨臣忙握住他的手,“不怕。我觉得它们很美。”

解雨臣的指尖慢慢落下,轻柔地抚摸着齐黑瞎的眼睛,这让他想起解雨臣抚摸鸟雀、抚摸野兔、抚摸白马、抚摸一切他喜欢的东西的样子。想来,他竟然会喜欢自己这双羸弱的眼睛么。

“它们很特别。”解雨臣边轻抚,边轻声道。神色里流露出欣赏。

“围着灰色瞳孔的那一圈红,太阳破开雾霭似的。”

齐黑瞎就笑,“明明是海棠。”说着,一把搂住解雨臣的腰,往下压,顺势亲到那张怎么也吻不够的唇。

他拨弄着解雨臣垂落的发丝,染着月色的眼尾勾出浅浅弧度。

解雨臣看出他眸里直勾勾的占有,抿唇撑起身坐好,月华顺着如瀑青丝流下,在他愈发深沉的注视下,解开寝衣,那绸缎顺着优越的身体线条滑落。他挑过一缕发丝,贝齿轻咬,媚眼如丝。

齐黑瞎也坐起身,手游走在他背部轮廓上,两厢逼近,唇却若蝴蝶嬉戏般你追我躲。

转面流花雪,登床抱绮从。鸳鸯交颈舞,翡翠合欢笼。眉黛羞频聚,朱唇暖更融。气清兰蕊馥,肤润玉肌丰。无力慵移腕,多娇爱敛躬。汗光珠点点,发乱绿松松。

寄语:被考试月逼疯的大学生一枚呀!甚至还没考完。

没写车是因为我懒。有空再补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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